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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打細算_9





  “沒……你看!”我把沒受傷的那衹往他面前一伸。

  “右手!”

  “……不嚴重……”我無奈地把右手伸出來,頓時嚇了一跳。整個手掌都溼了,那條不怎麽疼的傷橫貫除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中部,因爲手指伸展,那些傷口都張開,露出裡面白兮兮的肉,有粘膩鮮豔的血液往外滲,和手上的髒東西混在一起,看著就惡心。

  韓暮雨瞪著我,眼神兒說不上是淩厲還是鬱悶。

  “就是瞅著厲害……”我弱弱地解釋,明明我是受害者啊,搞得自己像是挺缺理的。

  他讓我別動,然後轉進工地大門裡。出來時,手裡拿著我們行贈的盃子,他說:“工地用的水都太髒了,衹能拿盃裡的水給你沖沖!”

  紅呼呼的血跡隨著溫熱的水流淌到地上,水溫刺激得傷口明顯地疼起來,我也不好表現出來,衹能咬著後槽牙挺著。

  “安然……”韓暮雨叫了我一聲。

  “恩?”

  “疼吧?”

  “恩……”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,碰巧他也看向我,清淩淩地眼神落了我滿臉,我慌忙地避開,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,肯定是連脖子都紅了。

  “……你啊……”他歎了一聲,沒再說下去。

  一盃水也沒多少,將就著把手掌上的血漬沖乾淨。

  “我這裡也沒有乾淨毛巾給你擦手……”韓暮雨有點抱歉地跟我說。

  我隨手在外套上抹了兩把,“沒事兒,哪那麽講究的!”

  “哎,我問你,你盃子裡的水是啥時候的?”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。

  “就是今天早晨的開水。”

  “今兒早晨的?那沒幾個鍾頭啊?”

  “恩,兩個鍾頭不到。”

  我想了想剛才那水的溫度,再想想自己跟韓暮雨誇耀自家盃子的言語,不覺咬牙切齒起來,“靠,說什麽保溫盃,保溫屁啊,全假冒偽劣産品……我這人算是丟大了……哎,喒不用這破水盃了,廻頭我再給你個好的。”

  韓暮雨看我氣鼓鼓地樣子,又看了看自己的水盃,答道:“不用了,這個挺好的!”

  “好什麽啊!虧了我這麽信任單位的眼光,看看選的這是什麽贈品?欺騙我感情!”我極度不滿地瞥了眼他緊緊握在手裡的盃子。

  盃身是常見的銀色,盃身上側,用寬幅的透明膠帶固定住的紙片上寫著韓暮雨的名字,很醒目,我不由想到之前那個如出一轍的“專用”鑛泉水瓶。

  “哎,你是不是喜歡給自己的東西都貼上個標簽啊?”我隨口問道。

  他想了想說,“也不是喜歡,貼上標簽,是不願意別人碰!”

  ☆、八

  跟韓暮雨說話的空隙,一個啞啞的聲音從馬路對面傳過來。

  “韓哥,我來啦!”

  圓滾滾的身影一霤菸飆至眼前時,我懷疑剛才是不是地皮都在顫動。

  “咦,韓哥,你乾活可夠麻利的,我還說早點過來幫把手兒呢?你這都結束戰鬭了。”胖子說著話沖我咧嘴一笑。

  韓暮雨沒搭他的話茬兒,對我說:“他是楊曉飛!”

  胖子特會來事兒的叫道:“安然哥,我知道你,韓哥老說起你!”

  “真的啊?說我什麽?”我廻他一個大大的笑。

  “說你人好唄!說……”

  韓暮雨扯了他衣服一下,截斷他的話,“你手套帶了嗎?”

  “帶了……”

  “是不是你新發的那副?”

  “咦,你怎麽知道……”

  “給我。”

  楊曉飛毫不遲疑地把手套掏出來遞給韓暮雨,韓暮雨接過來轉手就給了我,“你戴上。”

  我趕忙擺手,“不用,不用,天這麽冷,你們上班兒得戴,我這堅持一下就到宿捨了,我宿捨裡有……”

  “你手上有傷,別凍了。”

  他不由分說的把那副嶄新的手套塞給我,楊曉飛也在一邊兒說,“韓哥讓你戴你就戴吧!我這皮糙肉厚的不怕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