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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下的吻(1 / 2)





  江酬说了送她,自然不会让她迟到。

  把握着时间,他有条有理地将人拾掇好,两人这会儿还能清清爽爽地坐在餐桌前进食。

  溪曦心里急啊,眼看着都1点半了,距离Susan说的两点只剩半个小时。

  可这狗男人……怎么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地用餐。

  “我不吃了。”放下筷子紧接着起身就要走。

  “不准。”江酬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清水,用餐巾擦了擦嘴角,全程都没看她,可话里满是不容置疑。

  他凭什么,要不是因为他不知节制,自己何至于着急忙慌成这样。

  哼,还敢说不准。

  在心里诽谤了他无数遍,可身体却跟上了发条似的听话坐回了原位。

  溪曦烦死他不近人情的独裁命令,更烦自己没药医的奴性体制。

  很奇怪的,她总是习惯听他的话,乖得不像自己,纵然千百般不愿意。

  不敢不听和心甘情愿听有着本质的区别。

  想着昨天在地下车库的时候,她一句赌气的说辞,男人也是用一句“不准”来驳斥她。

  越想越憋屈,越憋屈越没食欲。

  按照她的小性子,总要不服输地嚷嚷两句。

  江酬料到了,连后面的回话都想好了,对她,他多得是套路。

  等了半晌,面前的人一声不吭,他好奇地抬眼看她,这一眼,千言万语都作了废。

  那张夺目的面庞缀满了失落和气馁。

  哪怕是这样的无精打采,江酬只觉得我见犹怜。

  他投降了。

  起身绕到她身旁坐下,嘴里的话也失了条理,只剩讨好。

  “委屈什么,脸皱得像个小老太太。”

  溪曦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,哪壶不开提哪壶,他不知道女明星最怕被人批判颜值了吗。

  她肯理会自己,这事就不算难办,男人伸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脸,哄孩子似的说着智障的大道理。

  “你一上午没吃东西,真不饿?”

  谁说没吃的,她吃了他那么多……口水,溪曦想到了什么,两颊红得不可思议。

  江酬看到了,脑筋就往最歪的地方转过去,可这会儿也不敢取笑她,取了汤盅端到手边,一勺一勺喂她。

  他做得极其温柔,溪曦从没被他如此对待过,至少在床下没有。

  就这样被他哄骗着一口口喝下去,这一餐矫情至极的午餐,总算结束了。

  饭后,江酬送她去专访现场。

  路过大门进出口的时候,看到岗亭处的保安,溪曦分神多看了一眼,不是昨天那一位。

  想到了什么,她忽然开口:“你们楼上楼下还有空的户型吗。”

  “应该有。”打着方向盘的男人随口一答。

  这个楼盘售价不菲,入住率并不高,买了的人也大多做投资等升值,所以空着的户型肯定不少。

  只是,她问这个做什么。

  也就迟疑了一秒,江酬就有了答案:“你的车牌我已经让物业录入系统。”

  被拦在门外这种算不得好的遭遇,他不会让她再受第二次。

  没想到,某人并不买账:“我干嘛要占用你家的车位。”

  什么你家我家,她的泾渭分明,又一次让男人皱了眉。

  “我们之间需要分得这么清吗。”

  需要吗,溪曦问自己,甜蜜的时候当然不需要,可一旦分手的时候,是非常需要了。

  这念头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。

  “我不想是你的附属品,或许大家已经这么认为,甚至今天过后,Susan都会对我另眼相看,可我还是自不量力地想要和你划清关于爱情以外的任何界限,尽管我知道这很难。”

  “我不想下回进门的时候被问是谁的朋友,是来找谁,万一那个朋友又恰巧脑子短路说不认识我,江酬,这感觉很糟糕。”

  她把旧事重提渲染得无助极了。

  江酬不由得心狠狠抽搐了一下,是疼的。

  “如果早些知道你的名字,昨晚的事不会发生。”

  他在解释,为昨晚的随口无心,为她受的那一遭不快。

  溪曦有些诧异,他那么骄傲的人,哪里需要解释什么,可当下又听出了实打实的抱歉。

  “想知道个名字能有多难呢,是你从不关心。”

  她不想责怪他的,可话出口,又好像变成了责怪。

  或许这份不满压在她心底太久太久了,不管用什么词藻,都带着挥散不尽的怨念。

  “是我不该。”

  男人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,说得低沉而可靠。

  认错对一个男人而言不算容易的事,只是在她面前不难。

  从前江酬不知道,她对他无形的纵容和原谅到底源自于哪里。

  后来江酬渐渐明白,哪有什么缘由,纵容和原谅,全凭自己愿意罢了。

  将刘溪曦的愿意生生磨灭没了,江酬悔不当初。

  直到下车前,溪曦都没在说话。

  一方面是累的,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  她有太多太多,想说些什么,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,后来生生压下,或者索性忘掉的时刻。

  你不能苛责习惯逃避面对问题的人,很多时候,他们无计可施。

  “结束了我来接你。”他说完,低头吻在她细腻的手背上。

  “不用了。”她回得果断,不算赌气,反而多了几分诚恳。

  Susan安排的工作不止这一项,也不知道今天几点结束,她不想他空等。

  等待,是一个残忍且无果的过程。她尝过其中滋味,挺苦的,也不想他试。

  “没关系,也该轮到我了。”他说得惬意自然,像是等这一刻许久了。

  溪曦看着这个乐不思蜀的傻子,嘴角微扬,唇边的梨涡浅现,衬托着整个人都是愉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