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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(1 / 2)





  阮母也懒得管她的作弊行径,告诉她说:“一会儿你大伯他们过来,你去收拾下茶几,我看还乱乱的见不了人。”

  过年就是家里亲戚走访最频繁的时候,尤其母亲还是久病初愈,时常有人来看她。

  阮恬收拾了桌子,又把过年的瓜果点心都摆好,等客人来便可以吃。做好了这些,她才回房间去做自招考试题。自从放假之后,她要么忙着过年的事,要么就埋头在家里练题。很久才想起来,似乎,陈昱衡自放假后就没有再打扰过她了。

  阮恬被一道数学题卡住,是一道双曲线与几何结合题,这种题向来最难想,既需要公式推导,还需要几何证明,有的时候甚至要动用微积分来解答。高中数学尚不涉及微积分,但自招考试却会。

  她就放了一下,拿起了手机。手机收到一条短信,是莫丽发来的,提前祝她新年快乐。莫丽跟着家长跑去国外过年了,跟她有了时差,所以两人平时也不好聊天。

  她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背,有一只小黄鸭的手机壳,能清晰地摸到那种凹凸的磨砂质地。

  “甜甜快出来,你大伯来了!”阮母在外面喊她。

  阮恬答应了一声,放下手机出去了。

  大伯带着大伯母来拜访,拉着阮恬寒暄了一阵后,两家人坐在沙发上说话。

  “甜甜,你还记得你大堂哥吧?”大伯母问她。

  这阮恬当然记得。大堂哥就是大伯母的儿子,当年做校霸,后来进监狱那个,她之前还每年去看他呢。当年他聚众斗殴,把别人打成二级伤残,判处有期徒刑八年。

  大伯母说起她大堂哥,脸上是缓不住的喜色:“你大堂哥因为在牢狱中改造良好,减刑两年。前不久刚放出来了!”

  阮母一听也有些惊讶:“这么大的事,你们之前都没有说啊。”

  “那不是这孩子现在低调,刚找到个工作,说稳定了再告诉大家。”大伯说,“以前这孩子桀骜不驯,完全不服管教,现在好像是突然懂事了一样,让我们都欣慰不少。”

  监狱服刑人员,出来之后想融入社会,或多或少会有问题。很多用人单位是不会要这种人的,阮母也为他高兴,这世上最好的就是改过自新。她好奇问:“他今天怎么没一起来?”

  “今天加班。”大伯母笑着说,“明天才能轮休。是在一个酒吧做安保,离这儿不远,一会儿晚上还得去给他送饭呢。”

  大伯母说是这样说。结果到了晚上,四个家长闲来无事,就打起了国粹麻将,一时间竟然腾不出时间去送饭。

  阮恬见大伯父和大伯母在那儿扯到底该谁去,她就道:“不如我去吧,去年高三,都没来得及去看大堂兄。”

  大伯母很担忧:“那怎么行,都这么晚了,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!”

  阮恬说:“我坐319路公交去,这周围我都熟,而且只是送个饭,我也不进去。您别担心。”

  大伯母几番再说阮恬也要去,加上阮母说:“你放心她吧,这周围治安是好的。”她才没说什么,让阮恬去了。

  阮恬把给大堂兄留的菜,一只卤鸭腿,一盘尖椒炒肉、拌香肚,一碗冬瓜排骨汤都装入保温饭盒中。拿了钥匙,换了外套就出门去送饭去了。

  出到外面来,只见此时的世界到处张灯结彩,准备着一年之中最盛大节日的到来。街上很热闹,人来人往的。

  阮恬坐在公交车上,看着外面的热闹许久。

  过节的时候,公交车里反而没什么人了,大概天气太冷,人也不愿意出门。

  车窗上结了雾,阮恬伸出手指,在雾蒙蒙的窗玻璃上拉了一个笑脸,细细的眼睛,对着她笑。

  半个小时后,公交车上报站的声音才响起:“乘客您好,安西路站到了,请要下车的乘客拿好您的随身物品,从后门下车,开门请当心……”

  阮恬才收回目光,从公交车上下来。

  安西路这边是酒吧一条街,而且都是那种比较高档的酒吧,并不算乱七八糟。阮恬记得大伯母说过,大堂兄工作的地方叫兰度会所,都不用找,她刚下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,那巨大的蓝色霓虹广告牌在黑夜中散发着光芒,非常显眼。

  会所非常大,足足占了三层,明显不是普通酒吧,门口还有喷泉池。廊柱旁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,都长得高大帅气。不时有豪车驶来停在门口,戴帽子的泊车小弟立刻就上前去打开车门。

  阮恬掏出手机,给大堂哥打了个电话,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,还是太嘈杂没听到,总之他没有接。

  她站在门口这么等着,又给大堂兄打了几个电话,仍然没有人接。

  但是她却引起了安保人员的注意。毕竟看她的衣着打扮,也不像是会到酒吧来消费的人,为什么会在门口徘徊。兰度会所是本市最大的酒吧,来往的人非富即贵,可千万不能出问题。所以他们派出个人走到阮恬面前,问她:“小姑娘,你在这儿逗留好些时候了,是要做什么?”

  阮恬道:“麻烦这位大哥,我是来送饭的,我大堂哥在这里面工作。”

  安保人员皱了皱眉说:“小姑娘,入夜后工作人员就不能通过正门了。你不能在这里送饭,请你赶紧离开。”

  可是她不送饭,大堂哥不就要饿肚子么。

  阮恬抱着保温饭盒,想了想说:“那我退到街对面等,行么?您看我身上又没带什么别的东西,不会影响你们的。”

  小姑娘都这么说了,安保也不好再多说,就勉强点头:“那别靠太近了。”

  此时兰度酒吧的二楼,陈昱衡正在父亲手下的陪同下。听酒吧的经理讲酒吧的运营情况,经理面对未来太-子爷,脸上带着讨好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:“……您看会所的运营情况,近来就是如此。”

  陈昱衡难得正式地穿着衬衣、和黑色大衣,俊帅得一塌糊涂。他一边走一边问:“你只说了收支,这并不是我关心的部分。我关心你告诉我创收项目,工人数量和……”

  说到这里的时候,陈昱衡突然透过二楼的落地窗,看到了站在楼下的一个姑娘。

  她穿着件白色大衣,天寒地冻的,她的小脸冻得发红,却越发显得皮肤白皙如雪,眼眸盈盈如秋水,不知道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。站在街道旁边,还不时地朝着酒吧门口眺望,一副犹豫不决,好像在等什么的表情。

  陈昱衡有些惊讶。竟然是阮恬?

  他再三看了两次,才确定自己的确是没看错。

  阮恬?怎么会是阮恬?

  今天不是大年二十九么,大晚上的,她怎么会出现在酒吧门口!

  经理看太-子爷不说话了,不知道哪里是自己哪里说错话了,顿时轻轻地闭上嘴。

  陈昱衡心中的念头转了又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