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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5)(1 / 2)





  但贺辞东也没拆穿。

  到这里的时候还很正常,贺辞东也清楚记得这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

  但是梦境没有逻辑可言。

  小孩儿陪他吃了东西,还像模像样,实际上根本没擦到地方给他抹了药。

  贺辞东也给他擦,小孩儿哼哼唧唧想躲,贺辞东还低头往他胳膊上轻轻吹了吹气。

  贺辞东后来擦完问他:你今天晚上还要留在这里睡?

  不是第一次了。

  然后这次小孩站起来,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
  摇摇头对他说:今天不了,哥哥,我该走了。

  贺辞东本能皱眉,问他:去哪儿?

  我也不知道。小孩儿说,但我真的要走了。

  这个问话和回答本身就很奇怪。

  他一个住在福利院的孩子,能去哪儿。

  可梦里的贺辞东没有深究,小孩儿看起来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,甚至主动趴在他肩膀上说: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啊,我会记得你的。

  贺辞东有种突如其来的心慌。

  他试图抓住他,但是梦境里的自己却没办法由他掌控。

  画面如潮水般涌退。

  贺辞东想要喊他名字,嘴里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却是,岑景。

  紧接着梦境彻底颠倒。

  岑景的确出现了。

  喂,贺辞东。青年扬着那双让人再熟悉不过的眸子,走近了似笑非笑说:做个梦居然叫我名字?

  贺辞东往周围扫了一眼,发现在办公室。

  他端正了一下,坐在办公椅上。

  而岑景双手撑着办公桌,正弯腰露出笑。

  这个岑景,他熟悉,但也陌生。

  岑景直起身说:好了,知道你这人装腔作势,一向不会开玩笑。

  你怎么会在这里?梦里的贺辞东还是很符合梦境逻辑,问了他这句。

  我啊。岑景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。

  他看向窗外的天光,很久后转头又看着贺辞东道:没什么,就觉得今天日子不错,所以来见见你。

  贺辞东看着他的脸没说话。

  岑景也整了整西装扣子,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
  贺辞东沉默地看着他走到门口。

  看着他回身,最后说:既然见到了,以后你就当,我从没来过吧。

  门关上的那声响同时,贺辞东猛地睁开眼醒了过来。

  房间里静谧无声,他捂着胸口,能清楚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和那种挥之不去的心悸感。

  像是割裂掉了身体很重要的一部分。

  窗外天微微亮。

  昨晚一夜的狂风暴雨,这会儿已经停歇,楼下是钟叔喊钟子良把昨晚搬进屋里的盆栽挪出去的声音。

  贺辞东回想了一下这场荒诞的梦。

  梦里他对着小时候的小孩儿喊了岑景的名字,岑景本人最后也出现了。

  梦境奇奇怪怪,但是贺辞东发现自己的心上像是压了一层霾。

  沉重的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  贺辞东下楼的时候,正撞上穿着一层黄色塑料雨衣防露水的钟子良急匆匆从廊下蹿过来。

  脚底一打滑就要在贺辞东身边表演一个狗啃泥。

  贺辞东眼疾手快拽住他,皱眉:路上有水结冰,你跑什么?

  哥。钟子良委屈:还不是我爸,指挥我那速度跟后边有鬼追似的。

  远处钟叔听见了,大喊:臭小子你还给我偷懒!

  钟子良一溜烟跑了。

  贺辞东穿着一身长至膝弯的黑色呢子大衣,摘下手上的皮手套,站在廊下的位置看着院子里昨晚被暴雨折断的枝杈。

  陈嫂提着一壶茶从另一边过来。

  见着他在这儿,叹口气说:还得出门?

  贺辞东收回目光,嗯了声。

  陈嫂:这个年真是不安生。闻予那边医生怎么说?

  贺辞东的脸色很淡,做了开颅手术,昨晚上已经醒了。

  那就好啊。陈嫂叹道:这要真出了人命,岑景不就

  陈嫂说到这里到底是没把话说全。

  她知道贺辞东一向不喜欢人提及他。

  而是换了个方式问:警察那边怎么说?

  还在调查。

  陈嫂点点头,看了看贺辞东,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:辞东,你别嫌陈嫂多嘴啊,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,但也不能什么都怪到岑景头上。我见他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对人动手的人,你别抓着这事不放。

  贺辞东没和陈嫂多做解释,嗯了声。

  转了话反而问了句:昨晚雨什么时候停的?

  那得四五点了吧。陈嫂说:冬季这么大雷雨挺少见的,吓人不说,温度又降了好几度,你记得添衣。

  刚好此时贺辞东手机响了。

  他点点头回复陈嫂,然后接起来,对方说:老板,发现了点东西。

  東城西边城郊。

  二十多岁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指着不远处那座加工厂,和旁边的贺辞东说:就是那儿。

  贺辞东望着那边,沉默两秒。

  过去吧。他说。

  这边不是一般偏僻,周围荒无人烟。

  脚下都是满地枯枝,踩上去发出窸窣的声响。

  推开生锈斑驳的铁门,冰凉的空气中带来一股陈旧的并不好闻的味道。

  二楼。

  贺辞东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已经发黑的血迹,然后把目光移到那两个缩在边上,正打着冷颤的人的脸上。

  刚好,也都认识。

  邓宇盛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,手脚都包扎止过血,但从被伤的手法和位置看,动手的人一看就是冲着废了他去的。

  另一个没有明显外伤,但也被吓得不轻。

  贺辞东旁边的人贴着他耳边道:我们查到大年三十那天夜里,从警局分道后,岑先生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受到袭击,绑到此处,就是他们做的。

  贺辞东脸上的表情仿如凝了一层冰。

  地下停车场的事情发生后他就找了人往前查,倒是没想到时间能追溯到大年夜晚上。

  眼前的两个人都清醒着。

  他们并不清楚后来的事,对于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贺辞东,第一直觉肯定是姚闻予成功了。

  楚轩看着他,一脸苦相说道:贺总,这都是岑景干的,他把邓宇盛的手脚全废了,还威胁我,要了闻予的地址,我也是迫不得已啊!

  贺辞东像是没听见对方的话,问:为什么对他下手?

  这楚轩迟疑了,看向旁边的邓宇盛。

  邓宇盛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灰白色,眼神阴鸷,软靠着墙说:都是他自己,当初

  他说话的时候,贺辞东的人把一部手机交到了他手里。